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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妈妈洗脚的作文,母亲节为妈妈洗脚的作文

发布时间:2024-03-29 05:01:28 文章来源:诗歌作者:admin
「今日作家」李学民  ‖? 给母亲洗脚(散文)


给母亲洗脚

文/李学民

「今日作家」李学民  ‖? 给母亲洗脚(散文)

和往常一样,母亲节这天我到父母居住的平房里去,陪二老吃顿饭。

我的母亲生于1926年,大半辈子都是在苦水里、火海里度过,改革开放乡下人刚有了好日子,谁想到年纪大了的母亲却在10年前又突发了脑血栓,后来又检查出了糖尿病。母亲说她真是个穷命根子,好东西都吃不到嘴里了。

我的母亲今年85岁,从小到大头脑中根本就没有年下节下的概念。年轻时上有公婆下有一大帮孩子,讨吃要穿还来不及,一门心思都在孩子大人身上,哪有闲心考虑自己!母亲一生有两大最了不起的举动:那就是一不信神、信邪,从不供养鬼神;二不给自己过生日,也不给父亲和孩子们过生日。免除了很多繁文缛节,在我们四里八乡堪称楷模。母亲患病以后这些年,却明显地苍老了下去,已显龙钟老态,老年人的特征无一例外的也在母亲身上体现出来:眼睛发花,头发干枯、稀疏;流口水,打哈欠;坐着犯迷怔,躺下睡不着;记忆力衰退,新事转身就忘,陈年老辈子的事情愈久弥新;说话不加利,而且絮絮叨叨,已不再是我眼中那位干净利落、做事果断的母亲了。

母亲一生没什么特殊的嗜好,惟一爱的就是吃甜食,这一点我们做儿女的都知道。刚参加工作那阵儿,钱少,也没钱给母亲,母亲也从不要儿女的钱,每次回家,我们便给母亲称斤糖果、几斤点心回去,母亲便高兴的不得了,逢人便说,来人串门便挨个品尝,加之母亲人性好,又大方,我们家便终年串门人不断。吃甜东西似乎是母亲与生俱来的专利,也似乎就是母亲一生中最大的奢望了。而今,由于疾病,母亲不能再吃甜东西了,她的惟一的嗜好被剥夺了,母亲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。母亲不止一次地说:“小时候想吃没有,现在什么东西也有了,又不叫吃了,不让吃还有什么活头。”每当我听到母亲的叹息,看到她独自坐在石榴树下暗自神伤,我的心都在流泪。我们为此在母亲面前从来不吃甜东西,也从来不摆糖果、点心一类的食物。可是,我能对我的母亲做些什么呢?

母亲患病后,我把母亲接到城里平房来住,年岁大了的父母虽然行动极为不便,却很执拗,依然固守着农民万事不求人的秉性,仍在自立门户过着自己的日子。我们几次商量吃住在一起,但母亲总是说我们住的楼房不适应老人,说我们都年轻有工作忙,趁自己还能爬得动,担着不用人就不能用人,等实在不能动了再说吧。我只好依了老人,常常过去看看。下雨了,我去问问房子漏不漏雨,下水道排不排水;落雪了,我去看看火炉烧得热不热,门窗钉得严不严。隔段时间了,我就去听听母亲絮叨絮叨,听她翻来覆去说那些老年人的话;听她说老家的宅子,老家的地,老家的坟场,老家的石磨;听她唠叨老家的人,说:“加怀奶奶死了,怎么说死就死了,还没我大呢。”还有哪个哪个是和她一般大年龄的;又说起谁家的媳妇不孝顺了,谁家的儿子有出息了……每次去,母亲都是这些话,我就耐心地听母亲说,说。我知道母亲不会有什么新鲜的故事,也知道这些陈年的往事就是她的全部。其实母亲说的那些人和事情,对于我来说大部分都是陌生的,也不感什么兴趣,但我还得听母亲说,而且隔三差五就再去听一遍,还时常有一搭无一搭地插上句话,引发母亲的话题。我能为母亲做的,只有这些,也唯一有这些了。每当看到母亲皱纹满面的苍老面容挂满了满足的微笑,看到沉思中的母亲的痴态,我就会无限的欣慰。真的,我们为老人做到的只有这些,就只有这么一点点,而老人能要求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什么呢?!

母亲生养了我们7个,我们中间的大多数生日,母亲只记得月份而忘记了具体的日期,我们却没有一个埋怨嗔怪母亲的,反而更加敬仰了我们的母亲。 每当我推开院门,大喊一声“娘”的时候,我心里就有一种温馨无比的感觉; 而每当我走出门口,我常常鼻子发酸,看到石榴树下,藤椅上默默坐着的衰弱的那个至诚至亲的老人,还有斜靠在藤椅边的那根已经脱了斑点的漆黑拐杖,我都不禁潸然落泪……

今天是母亲节,一大早我就到母亲这边来,特地做了几个母亲爱吃的炖菜,母亲却说人少吃不了,说我这是浪费,但看到我的老娘那种高兴的样子,我心里就无比幸福和喜悦,吃过饭,我说:娘,我给你洗洗脚吧!母亲笑了,说:你不嫌娘的脚臭?我说不嫌,孩不嫌娘丑,况且我的老娘也不丑啊!母亲呵呵笑起来。我又说,小时候都是娘给我洗澡,娘哪里嫌过孩子脏臭呢?!

我倒上热水又掺上些凉水,热乎乎地细细地为母亲洗脚。母亲是那种小脚,已经瘦小的没有一拃大,皮肤松瓜瓜的布满了老年斑。洗着脚,我想,母亲就是用这双小脚走过了她的85年的人生路,拉拉扯扯抚养我们姊妹7个成人。我不觉抬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母亲,问道:“娘,你舒服吗?”母亲没有回答,我发现彼时里我的老娘,眼里竟然老泪纵横……

走出大门的那刻,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,我心里说:“娘,今天是您的节日,祝福我的老娘安康快乐!”

……

如今,洗脚盆犹在,而我的母亲离开我已经三年余了……

哀!


「今日作家」李学民  ‖? 给母亲洗脚(散文)

作者简介:

李学民,男,作品散见于《大众日报》《侨报》《山东文学》《安徽文学》《语言文字报》《生活日报》《广州日报》《百姓故事》《当代散文》《长河晨刊》《鲁北文学》等报纸杂志。《大嫂》获2007年中国“年度散文优秀奖”,由《读者》2008年6期转载(乡土人文版),并选入《山东散文选》(1978--2008);散文《蝴蝶泉》编录2008年“首届世界华人游记征文大赛精选集”《走遍天下》;《去年元宵今朝别》入选由华东师范出版社出版的《最受中学生喜爱的100篇散文》一书;散文《风中的父亲》2015年被江苏省编入《初中生世界》;散文《棉花纺车》收录《中国散文大系.抒情卷》,获中国散文学会“当代散文最佳奖”。小说《死亡婚姻》被编入“中国第一部抗震救灾题材微型小说集”《大爱*真情》。著有散文集《留个人给自己仰望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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